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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绍昆:中医不能识病却能治病

学校附近一个老太婆的耳朵突然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了,西医诊断为神经性耳聋,中医诊断为肝肾两虚的暴聋,中西医治疗一个月无效,后来找我诊治。我根据老太婆形体矮胖,面色淡黑,畏寒怕冷,鼻塞不通,舌质淡,苔薄白,脉沉弱等脉症,诊断为麻黄附子细辛汤证。虽然是高血压病患者,也还是据证用方,用了三帖麻黄附子细辛汤。由于方证相符,一帖下去,听觉就基本恢复了正常。 处方如下:制附片三钱,细辛一钱,生麻黄二钱。 当然在用中药的同时也没有忘记给她针刺,针刺的穴位是:耳门、听宫、太溪。 这个病例治愈后的第三年,老太婆的媳妇,一个李姓妇女找我诊治泪囊炎。我当时还没有学习过眼科,在治疗这个病人之前脑子里还没有眼睑缘炎、泪囊炎等各种眼病的概念,更别说泪囊炎的急性与慢性的鉴别诊断了。所以当李姓妇女找我看病的时候,我就告诉她,她患的这个泪囊炎我还没有诊治过,但是可以根据她现在的脉症来诊治她的疾病。 我对她说:“任何疾病,在古代都是中医针灸治疗的。现在的一些疾病的名称当时的中医师是不懂的,然而‘中医不能识病,却能治病’就好像你婆婆的暴聋,我虽然不知道她是患了神经性耳聋,但是根据临床的表现,寻找到它的方证还是把它治愈了。” “中医不能识病却能治病”这句话是陆渊雷先生说的,在《陆氏论医集·卷三》中,他以这句话为标题写了一篇通俗易懂,生动风趣的医话。他写道:“张仲景能识病,又能治病,当然是医学家,不是医匠,不过治病的方法,只需识证,无须识病。本来识证很容易,识病却很难,中医学但求满足治病的需要,那难而无用的识病方法就不很注重。”我服膺于他的中医观点,把他的话时时挂在嘴边。 陆渊雷先生这一段识病、治病的话我开始读的时候感到荒诞无稽,远离常识。然而反复读了几次以后才渐渐地懂得这一段话道出了中医学的奥秘。我想这一种见解,并不是每一个中医学家都能说得出来,都敢于说出来的,这不仅仅需要渊博的医学知识,还需要有过人的见识与胆识。 李姓中年妇女说:“三年前在偶然之间发觉右眼上下眼睑不适,几天后不适加重并有轻微痒痛,就到状元公社医院求诊于管玉兰医师,管玉兰医师的父亲管仲华是温州的眼科名医,她自己在状元桥一带也是颇有名气。管医师诊为急性泪囊炎,给予西药治疗,一周后好转,继续治疗一周而痊愈。然而治愈后不到半年又出现类似症状,又到医院找管医师诊治,治疗了一个来月而痊。后来还发作了两次,都是管医师诊治而愈的。半个月前泪囊炎急性发作,到医院求诊时,恰逢管医师不在,听说她请假了,不知什么时候上班,所以今天来找你诊治。” 李姓妇女刻诊的结果是:右眼发红、疼痛、肿胀,轻微的烫热感,上下眼睑不适,时有排出脓点。除眼部症状以外,我没有发现其他脉症,连舌象与腹诊也没有什么异常。假如仅仅根据眼睛局部的红肿热痛与溢出脓点,应该属于风热证或热证,然而我想看看日本汉方家是如何处理这种眼科疾病的,于是我就对她说,我要考虑一下,请她稍等片刻。 我回到房间,翻书查看日本汉方医学的资料,看他们对于这个病是如何认识的。我看到他们在确诊为泪囊炎以后,对于急性患者一般首选葛根汤加川芎大黄汤,如果能把上部郁滞的毒物通过发表攻下,即可获得治愈。 同时发现这一个方的使用范围很大,是日本汉方家治疗眼睛急性炎症初期的首选方,譬如用它广泛地治疗麦粒肿、睑缘炎、泪囊炎结膜炎、沙眼、虹膜炎,甚至白内障的初期有肩痛、项强等症状时,能够促进迅速治愈的机转。假如病人使用上方疗效不好还可以考虑使用十味排毒汤加连翘。 经过反复考虑,我给李姓妇女开了三帖葛根汤加川芎大黄汤: 葛根七钱、生麻黄二钱、桂枝三钱、白芍三钱、生姜二片、炙甘草一钱、红枣三枚、川芎三钱、制大黄一钱。 服完三帖药后,右眼发红、疼痛、肿胀,上下眼睑不适基本消除,自述服药后当天流出大量的水样眼泪,第二、三天诸证逐日悉减,第四天来复诊时,左眼反而稍有不适感,口苦,上方加黄芩三钱,再服二帖,顺利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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