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病人在等待中死亡!医生这次真的怒了!
在我宣布这个年轻的生命临床死亡那一刻,一旁的母亲声嘶力竭地喊着:“是谁占用了救护车?是谁抢走了我儿子的命?”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这是一个年仅21岁的小伙子。夜班后,我刚交完班,他便在父母的陪同下闯进抢救室,满头大汗地一把拽住我说:“医生,腹痛!撕裂一样的疼痛!晚饭的时候就突然剧痛,我受不了了!”
查体:双侧不等,左边180/120,右边110/70,心率112次/分,呼吸25次/分,既往高血压病史......护士迅速汇报着患者的一般情况和生命体征。
双侧血压不等、剧烈腹痛、疼痛呈“撕裂样”......这些症状就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瞬间炸开。腹主动脉夹层!一种比心肌梗死更可怕的病出现在我的脑中。
“马上床旁B超,急!常规血型生化凝血,交叉配血,术前检查,置尿管!请普外科和血管外科会诊,急!”我立即把这个病人提升至“最高待遇”。
主动脉夹层是指主动脉腔内血液从主动脉内膜撕裂处进入主动脉中膜,使中膜分离,沿主动脉长轴方向扩展形成主动脉壁的真假两腔分离状态。其发病率每年每百万人口约5~10例。
很不幸!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可能就是这百万分之5~10中的一个分子。主动脉夹层一旦夹层破裂出血,那血可是涌出来的,谁摊上了都是九死一生!
会诊医生来了。我们一起围着B超看。普外科的医生摇了摇头,血管外科的医生也表示在我院根本完成不了这样的手术,向患者的父母交代了病情后走出了抢救室。
看着医生一个一个离开,尤其是当我口头告知“病危”时,孩子的母亲真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医生,求求您了,救救我孩子!他才21岁,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求求您了!”母亲哭喊着拉着我的白衣。
“快,打120和999叫救护车!转院去安贞,去阜外,或许还能行!”我马上说。
如果此时能够及时转院、一路通达的话,或许孩子还真的有一丝希望能救过来。我在心里盘算着。
母亲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希望,孩子的父亲急忙掏出电话,我拿起抢救室的电话开始联系途中用血和接收医院。
护士围着小伙子,安抚他,眼睛不敢离开监护器。
“医生,医生,120和999没有车,说没有车,怎么办?”孩子的爸爸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等等再打”。我咬了咬牙,看了看表,时间19:30分。
我走到小伙子身边:“别怕,不要用力,不要乱动,看你爸妈多着急,你自己要坚强。”
母亲趴在儿子的脚下,眼泪一直在流:“儿子,没事,咱们去安贞,那里能治你的病,千万别用力,别动啊,好儿子,听医生的话。”母亲抹了抹眼泪,拉着儿子的手接着说:“你快别吓妈了,妈受不了。”
“医生,120和999还是没有车!”孩子的父亲几乎是对我吼着说出来的。
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监护心率的BB声音变得慢了下了。“血压,快,测血压,5分钟一次双侧,快去催血,开放第三条静脉通道。”我吼着护士。
心率已经掉到80次/分,意味着出血量在增加。“医生,我难受,我渴”,小伙子无力地呼喊着我。
此时,我真的是没有一点办法,就真的只能盼着救护车快点来,腹主动脉撕开的速度慢一点。这种感觉只有医护人员能明白,我们真的是和病人一起在努力,但是真的又无能为力!
120和999依然没有可以调派的车辆,全部在进行急救任务。我看着孩子的母亲,当她与我的目光交汇聚时,我努力地躲开了。“医生”,没等她说完,我低头回答:“别放弃!”
孩子的爸爸还在一遍一遍地拨打着急救电话。
“血压一侧没有,一侧70/40,心率掉下来了。”护士继续汇报着。
我看了看孩子那苍白的脸色和那一次一次用力地呼吸,对孩子的父母说:“您二位过来下,来孩子这里”。我想在孩子最后还算清醒的时候,让他们互相多看几眼,多说两句话。
一旁的护士已经在抹眼泪,我冲她摆摆手,示意去一边别让他们看到。
“血来了!血来了!”护士边跑边喊。抢救室里几十双的眼睛都汇聚到了门口。
“儿子,没事了,没事,血来了,输上血就补回来了。没事,快,快,打120,打999。”孩子的父亲自言自语。
"心率40次/分,双侧血压未测及,"护士继续汇报着。我看了看表,20:10分。
“请麻科吧,准备插管”,我的话是那么的无力。
“妈~”忽然孩子叫了一声。父母赶紧围了上去。
“妈,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那一刻,我哭了,护士哭了,孩子的爸妈却没有,“来了来了,都到门口了,咱们这就去做手术了”。
那一刻,我恨我自己没本事,恨自己不能救他,甚至我恨我的医院为什么不能操作这样的手术。
那一刻,我任凭眼泪流了下来......
心电图已经变成了直线,孩子的呼吸已经停止。我再次喊出“抢救”两个字!
我们在做着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抢救,没有一个人说话,都是默默进行着自己的操作。
孩子的爸妈在门外,孩子的亲戚也陆续的来了,他们互相抱着、哭着、搀扶着......
事后,我碰到当天值班的120车组,问起那会儿他们在哪?司机的回答是:一个村民与邻居发生口角,倒地不起,又不来医院检查,还不让救护车走,等到警察来和解赔偿后,拍拍屁股说了一句:“120还收费?这钱我不掏,爱找谁找谁要去”。这才取消了那次急救任务。
听到这些,我真的怒了!想起孩子生命中最后的那句“妈,救护车怎么还没来”,我的心像被一把刀子扎进去了一样,钻心地疼!
本文授权改写自公众号“ 医路向前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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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国家儿童医学中心)副主任医师 儿科学博士,聊医学科普,聊孩子教育,聊人生感悟,做你们的知心朋友